【棠樾x润玉】回风逐玉（三）
樾玉cp 回到过去的棠樾x夜神润玉
相逢何必曾相识系列
世界观人设全同前作风霜微凉（见主页合集）
魇兽被放出去吞食梦境，而润玉便独自在天河边上巡游，偶有几个不守规矩夜里乱跑的小仙，碰见了夜神便战战兢兢地行礼，再溜之大吉。
棠樾缩在人鱼泪里却还是看到了那么两个熟人，千余年时光匆匆而过，而惹事生非的总是那么一批人。行到极僻静的河湾处，润玉终于坐了下来，招了签值的明灯来，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，等那灯远去了，棠樾才被放了出来，做精灵并不熟练的棠樾一头扎到了天河水里，扑腾了两下拉住润玉的脚踝才冒了头起身。
即使是他还在做无名无位的天帝侄子时……似乎也不曾这般狼狈过，不想此番竟是把没丢过的脸都丢尽了。
“落水鸟？”润玉施了术替棠樾弄干了衣裳身体，却忍不住调侃了他这么一句，没想到这精灵却似是见到了什么稀罕物事，眼里突然就亮了，弄得润玉反而有些抱歉起来。
“下次化形出来，可别再往河水里扑。”
“嗯！”棠樾毫不生分地坐在了润玉身旁，润玉没再说话，他却依旧觉得安心。
润玉并不习惯旁人突然的靠近，但他最终也还是没有什么动作。
棠樾总觉得自己还在梦里，他伸手去河里捞起了半块星子，凉凉的天河水从指缝中泻落，闪着光的星子真实得不像话，同他埋在璇玑宫花下的那些一模一样。
这个时候，那些他认识的其他人也都在吧，爹，娘，花界众人，邝露，月下仙人，还有那条讨厌的蛇……
但只有润玉是游离的，背后是整个九重天，而眼前是万千星辰。
看着这一片寂静久了，棠樾有些困倦，又不方便靠在别的地方，干脆又化了原身，用翅膀蜷着自己阖眼养神。
也不知过去了多久，棠樾却听到上方传来了极轻的歌声，没有唱词，也没有确定的调子，温柔而缱绻，轻灵又孤寂，在一片寂静中响起，又似是融入了这片空旷寂寥中。
是润玉的声音吗？
棠樾轻轻挪了挪自己的翅膀，正好可以透过一点缝隙瞄到润玉，果然是他在轻声哼唱，星光撒满了他的白衣，流水也安安静静地淌过去，润玉的手指轻扣着地面，也享受于这一刻的宁静安然。
似乎和他印象里那个温和沉静的天帝好像重合了，又好像有什么是不一样的。
“叽！”远处传来了魇兽的蹄声与鸣叫，歌声便也断了，魇兽腾地一下窜入润玉的怀里，棠樾便也飞起来化了人形，这次他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河边。
“魇兽乖，今天吃饱了？”润玉笑着拍拍魇兽的背，于是蓝白色的小鹿便打着嗝吐出两个梦珠。
原来他是坐在此处等魇兽的。
“你被吵醒了？”润玉转头看向了棠樾。
“没……”棠樾笑了笑，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：“小妖根本没睡……”
润玉愣了愣，垂了眼去挠了挠魇兽的下巴， “回去吧。”
一仙一鸟一鹿便沿着旧路往回走，路上也没有多的言语。
棠樾还是开了口：“殿下唱歌很好听，小妖喜欢。”
这次润玉终于看向了他，眼里映着棠樾和棠樾背后的星光，看不出喜怒，魇兽冲着棠樾得意地点头，以表示对他品位的赞许。
润玉似是有些气闷地又转了头，面上神色却是一派淡然：“你不必讨好我，也不要再自称小妖。”
“棠樾明……白……”
他又被收入了人鱼泪中，转头还可以瞧见润玉莹白又骨节优美的手腕。
九重天的夜神大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收了一个精灵，一只不论何时何地都乐呵呵的“傻鸟”。
润玉每日睡眠不多，只在那天光将明未明时小憩一个时辰，或是白日里挑了闲暇的时间睡上一时半刻。而每逢他早上醒来，总能听到一句响亮的“殿下早！”
白衣的青年别着木簪，梳着最简单不过的发髻，拿着笤帚在殿门口，而日光总会在这时照进来，把青年脸上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。
“早。”他并不担心这小鸟儿会乱跑，因为他已在他身上下了禁制。
其实是这精灵主动要求的，“殿下你给我下道禁制吧，这样你放心。”
润玉抬抬眉，略一抬手，满足了这只白鹭的愿望。
魇兽莫名地并不排斥棠樾，润玉想，这大约是因为鸟兽相吸。他没注意到的是，他自己也不排斥棠樾，原本的戒心也在一天又一天中渐渐消弭。
棠樾虽然活泼，却并不聒噪，有时他坐在殿中煮茶看书，棠樾便坐在庭中晒太阳，或是修剪那些虚假的花草。日子久了，他也会招招手让他进来饮茶，再问问他，这里的茶叶好不好，今日的茶水可还香醇，而棠樾偏偏往往能答上一二。
后来连看书润玉也不回避棠樾了，毕竟他只是只小精灵罢了——毕竟他不能想到，眼前之人根本就算大半个被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，那些典籍秘书，旧茶新茶，也是棠樾一遍又一遍想起的珍贵回忆。
棠樾认真修炼着，尽管从一只精灵修起令他十分头疼，但总归灵力修为在一点一点增长着。润玉修习术法时也是在璇玑宫内，而棠樾也终于明白当初的天帝的那份严苛，最初是对他自己开始的。那柄熟悉的凌波剑就在他眼前翻飞着，连带着让他回想起自己当初站在润玉身后，日复一日地希望能与天帝比肩的岁月。
他附在人鱼泪里见到了许多人，还在做火神的爹爹旭凤，对方意气风发的骄傲模样一如多年以后。有一次他化了原身打乱了旭凤润玉对弈的棋盘，结果他的生身父亲指着他笑道：“何处的野鸟儿。”棠樾窃笑着翻了个白眼，感叹做只精灵原来还是很有趣味。
依然在姻缘府里不务正业却想着给润玉牵红线的狐狸仙—他认识狐狸仙时对方纵有一百个胆也不敢给润玉说媒。当然润玉也是笑着拒绝，称自己同水神长女已有婚约。
从未谋面的天帝天后—他并不喜爱的祖父母，对着润玉时极尽虚伪的姿态与他想象中相差无几甚至变本加厉。
原来现在还是最好的平静岁月，润玉做着边缘外的上神，过着散仙般的生活，一切的因果孽缘都还没有开始。
璇玑宫里的白鹭精灵是润玉的秘密，而白鹭精灵喜欢润玉则是棠樾的秘密。
“棠樾为何要留在这里？”某一个夜晚润玉这样问道，但语气早没了初遇时的戒备生疏。
“棠樾在九重天，在六界，只有璇玑宫一个家。”他捣着罐中的药草，那是为润玉下界降兽时所受的轻伤预备的。只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，那一对夫妻才会派给夜神。
“家……”润玉轻声念着这个词，他认真地打量着眼前青年。
如同日光。
这是润玉心里对棠樾不由自主的形容。
他不明白棠樾究竟为何而来，他其实悄悄打探过鸟族的宗谱卷册，然而棠樾确实卑微到连宗谱上也没有他的姓名。
大约是哪里的私生子吧——和他一样。
但是如果有着并不幸福的过去，棠樾又怎能如此疏朗明媚呢？
“我原本过着平静又舒适的生活，在一个你们都没去过的洞天。”棠樾放下药罐，放肆地躺在了润玉的榻上，润玉的眼睛动了动，没说什么。
“突然有一日，我就发现我在一个碗里。”
“殿下说，棠樾倒霉不倒霉？”
润玉低头笑了笑，展了展手头的卷册，点点头。
“棠樾不倒霉，毕竟被这么好的殿下收留啦。”
“油嘴滑舌有一套。”润玉半信半疑，心里想着，就算棠樾真的隐瞒了一些东西，那至少现在的日子…也不错吧。
一只精灵，还能把璇玑宫屋顶掀了不成？
然而次日里棠樾就在修炼时行岔了灵力，在璇玑宫里横冲直撞把屋顶的几块砖给掀了下来。润玉急急忙忙把殿顶修复后就看到垂着脑袋的鸟儿窝在墙角，其实棠樾原本不想装可怜，然而看到润玉顿时软了三分的神色，便把脑袋垂得更低。
“修行不可急于求成。”润玉摸了摸他的鸟头，结果白鹭却抖了抖，掉下好几根毛来。
“傻鸟儿。”润玉捡起一根鸟羽，笑起来：“你掉的毛，都可以拿去做件大氅了。”
“给殿下赔罪，做大氅。”
“好了，我去值夜，你今日便在殿内调息，不要出去了。”
棠樾点头如捣蒜，目送着润玉与魇兽出了殿门。天上的三颗星星隐隐起了变化，但天幕依旧繁星满天。
而谁也不曾料到，这是平静的冰面终于开始破裂的宿命之夜。
这个长篇好难处理鸭，我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具体大纲的，毕竟要维持原设原路线，还要把我自己的剧情设定圆回去，我真的都是边写边脑洞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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